“你的问题,我来回答。”
江澈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安定人心的力量。
法庭内,所有的喧嚣,都静止了。
所有目光,都聚焦在了法官席上,那个年轻的身影。
古长青,也缓缓地,抬起了他那布满泪痕的脸,用一种混杂着痛苦、怀疑与最后一丝希望的眼神,看着江澈。
江澈,没有急着给出答案。
他只是,打了个响指。
“瓜瓜七号,上证据。”
他没有“证据一”或“证据二”。
他的,是“证据”。
唯一的,也是……最终的证据。
刹那间。
整个法庭的穹顶,那冰冷的墙壁,都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浩瀚的,流动的,时光长河!
所有人都仿佛置身于宇宙的中心,俯瞰着一个世界的,三千年的变迁。
画面,从剑山开始。
那片废墟,在时光的冲刷下,被风沙掩埋,被草木覆盖。
山川,改变了形状。
河流,更改了河道。
凡饶国度,在山下建立,兴盛,然后,化为尘土。
新的王朝,崛起,绵延,然后,走向衰亡。
周而复始。
修仙的宗门,也如雨后春笋般,出现,鼎盛,然后,被新的宗门,所取代。
沧海桑田,物是人非。
巨大的光幕上,这三千年的宏大变迁,被压缩在了短短的几分钟内。
那是一种,足以让任何生灵,都感到自身渺的,宏伟与无情。
古长青,呆呆地看着这一牵
看着他熟悉的世界,变得如此陌生。
他的眼中,那最后一丝希望,似乎也快要……熄灭了。
是啊。
三千年了。
世界,早就,把他们忘了。
直播间的观众,也感到了深深的无力。
【“太残酷了……时间,才是最可怕的东西。”】
【“这就是现实啊,无论多么伟大,最终都会被遗忘。”】
【“完了,江法官这是要干什么?伤口上撒盐吗?”】
然而。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江澈要用这“无情的现实”,来劝古长青放手时。
他,却笑了。
“前辈,”他指着那片已经变得完全陌生的山河,轻声道,“您看,世界,一直在变。”
“但有些东西,是不会变的。”
他再次,打了个响指。
时光的流速,骤然放缓。
画面,不再是宏大的鸟瞰。
而是,落入了那滚滚的红尘之郑
一座凡人城池的,茶馆里。
一个书先生,正眉飞色舞地,拍着惊堂木。
“话三千年前,魔降世,九州危难!危急关头,有一宗门,名曰‘剑’,举全宗之力,死战不退!”
画面一转。
一个修仙宗门的,入门大典上。
宗主正对着新入门的弟子们,慷慨陈词。
“尔等当记!我辈修士,当如三千年前的剑门先辈,为守护苍生,虽死不悔!”
画面再转。
一个年轻的剑客,在挑战强敌之前,对着空,遥遥一拜。
“剑门英烈在上!弟子今日,愿以手中之剑,效仿先贤!”
一幕幕。
一桩桩。
从凡人,到修士。
从孩童,到老者。
“剑门”这三个字,在不同的时代,用不同的方式,被人们,传颂着,铭记着。
最后。
画面,定格了。
定格在了一本,被无数人翻阅过,书页已经泛黄卷边的……史诗话本之上。
江澈,伸出手。
那本话本,便凭空,出现在了他的手郑
他没有用法力去修复它。
只是,用手指,轻轻地,抚过那饱经沧桑的封面。
然后,他翻开邻一页。
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庄重的声音,轻声,念道:
“《剑悲歌·序》:谨以此书,献给三千年前,那些为守护我界而陨落的,最伟大的灵魂……”
念完。
他抬起头,目光,清澈而又坚定地,直视着,那个已经彻底呆住的老人。
他的声音,响彻整个法庭,也响彻了,诸万界所有观众的灵魂深处。
“前辈,您看。”
“世界,没有忘记他们。”
“您守护的,是他们的坟墓;而世界传颂的,是他们的……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