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救室的红灯亮得刺眼。
像一只眼睛，冷冷地盯着苏清媛，把她所有的希望一点点吞噬。
她坐在冰冷的长椅上，整个人像被抽空。
世界很安静。
却又很吵。
耳边不断回响着刑警的话——
“温行止恨林默。”
“他接近你，是为了摧毁你和林默。”
“他所有的温柔，都是伪装。”
每一句，都像一把刀，精准地插进她的心脏。
她抱着自己的手臂，身体抖得厉害。
原来……
她一直以为的温暖，是毒药。
她一直信任的人，是魔鬼。
她一直推开的……却是唯一真正爱她的人。
苏清媛的喉咙像被什么堵住，痛得不出话。
她的世界，已经开始崩塌。
就在这时——
“苏姐。”
刑警再次走了过来。
他的表情比刚才更沉。
“我们……又查到了一些新的东西。”
苏清媛抬起头，眼睛红得像兔子。
“什……什么？”
刑警深吸一口气，像是在斟酌措辞。
“苏姐，你还记得……你和林默的那次争吵吗？”
苏清媛怔住。
“哪……哪一次？”
刑警道：“你林默‘骗你’的那一次。”
苏清媛的心脏狠狠一跳。
她当然记得。
那是他们关系破裂的开始。
“你指的是……他隐瞒我父亲公司的事情？”
刑警点头。
“是的。”
苏清媛怔住：“那件事……有什么问题吗？”
刑警看着她，眼神复杂。
“苏姐，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什么会知道那件事？”
苏清媛愣住。
“什……什么意思？”
刑警道：
“那件事，属于高度机密，只有少数人知道。”
“你当时的消息来源……是谁？”
苏清媛怔住。
她当然记得。
是温行止。
是他“无意”提起。
是他“关心”她。
是他“怕她被林默蒙在鼓里”。
她当时还觉得……
温行止是真心为她好。
现在想来……
那一切都像是精心安排。
苏清媛的手开始发冷。
“你……你是……”
刑警点头：
“我们刚刚确认，是温行止故意把那件事透露给你的。”
轰——！
苏清媛的脑子炸开。
“为……为什么？”
刑警深吸一口气：
“因为他知道，你一旦误会林默，就会离开他。”
“而你离开林默……就是他计划的第一步。”
苏清媛浑身发冷。
她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彻头彻尾的傻子。
她曾经那么相信温行止。
她曾经那么依赖他。
她曾经因为他的一句话……
亲手推开了林默。
而林默……
却在她不知道的地方，默默承受着一牵
苏清媛的喉咙像被刀割。
“那……那还有什么？”
她的声音发颤，“你……你们查到了更多……还有什么？”
刑警沉默了一秒。
然后，他出了让苏清媛彻底崩溃的话。
“苏姐……”
“我们怀疑，温行止接近你……”
“不仅仅是为了报复林默。”
苏清媛怔住：“什……什么意思？”
刑警道：
“我们查到，温行止在接近你之前……”
“调查过你整整一年。”
苏清媛的呼吸瞬间停止。
“一……一年？”
刑警点头：
“你的喜好、你的习惯、你的课程表、你的朋友圈、你喜欢的咖啡、你难过时会去的地方……”
“他全部都知道。”
苏清媛浑身冰凉。
像掉进了深海。
“为……为什么？”
她几乎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他……他为什么要调查我？”
刑警沉声道：
“因为他要确保——”
“你会爱上他。”
苏清媛的世界彻底崩塌。
她瘫坐在椅子上，整个人像失去了骨头。
“不……不可能……”
她摇头，“他……他喜欢我……他……他……”
刑警打断她：
“苏姐，温行止接近你，不是因为喜欢你。”
“他接近你，是因为你是林默的弱点。”
“他想让林默痛。”
“想让他失去最重要的人。”
“想让他体会……家破人亡的滋味。”
苏清媛的嘴唇颤抖，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原来……
她一直以为的“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
原来……
她才是温行止报复计划里最关键的那颗棋子。
她突然觉得自己很脏。
很蠢。
很可笑。
就在这时——
急救室的灯灭了。
门被推开。
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脸色沉重。
苏清媛像被针扎一样跳起来。
“医生！他怎么样？！”
医生看了她一眼，深吸一口气。
“我们尽力了。”
苏清媛的血液瞬间冻结。
“你……你什么意思……”
医生继续道：
“他失血过多，送来时已经非常危险。”
“我们……暂时把他救回来了。”
苏清媛愣住。
“暂……暂时？”
医生点头：
“但他还没脱离危险。”
“能不能醒……要看他自己。”
苏清媛腿一软，几乎倒下。
她抓住医生的白大褂，声音发颤：
“医生……求你……救救他……”
医生叹了口气：
“我们会尽力。”
“你们可以进去看他，但不要太久。”
苏清媛几乎是跑着冲进去的。
林默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得像纸。
胸口微弱起伏。
手冷得吓人。
她平床边，握住他的手，泪水疯狂地往下掉。
“林默……”
她声音轻得像风，“你醒醒……好不好？”
“你过……你会等我的……”
“你过……你不会离开我……”
她把额头贴在他的手背上，肩膀颤抖得厉害。
“林默……我错了……”
“我真的错了……”
“你回来……我再也不会推开你了……”
就在她哭得几乎窒息时——
林默的手指……
动了一下。
苏清媛猛地抬头。
“林默？！”
林默的手指又动了一下。
然后，他的眼皮微微颤动。
苏清媛屏住呼吸。
“林默……是你吗？”
林默的嘴唇轻轻动了动。
他想什么。
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苏清媛把耳朵贴过去。
她听到了。
那是他用尽全身力气出的三个字——
“别……哭……”
苏清媛彻底崩溃。
“林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