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性低的生物无法承受,很容易变得疯魔,变成攻击饶怪物,引发不必要的麻烦。至于那些骑兵的坐骑,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灵马,灵性极高,与主人心意相通,能够承受仪式的影响,而且骑兵们在训练时,会专门学习如何安抚坐骑,让坐骑适应各种特殊环境。如果连自己的坐骑都安抚不了,那这名骑兵也没有资格留在队伍里,早就被驱逐或处死了。
七座帐篷按照金莲花的方位排列,中间的那座帐篷最大,有普通帐篷的两倍大,是专门给绿芝准备的,也是举行初雪仪式的主帐篷。帐篷的入口处挂着一块红色的锦缎,上面绣着大雪山的图腾,显得格外庄重。周围的六座帐篷较,侍奉在周围一圈。
帐篷搭建好后,除了绿芝和白貂,其他人都被要求离开帐篷区域,在远处的空地上扎营。骑兵队长亲自在帐篷区域周围布置了警戒,安排了四名骑兵守在四周,禁止任何人靠近。初雪仪式是大雪山体系的重要仪式,不允许外人打扰,哪怕是队伍里的核心成员,也只能在远处等候。
林飞宇也跟着其他杂役和兽奴一起,在距离主帐篷大约百丈远的地方搭起了简易的帐篷。这些帐篷都是最普通的棉布帐篷,没有任何花纹,只能勉强挡住风雪。林飞宇找了个避风的角落,那里靠近一片灌木丛,能挡住一部分北风。他和另外两个负责照看马匹的兽奴一起,搭起了一座帐篷,帐篷里只能容纳三个人,挤得满满当当。
搭好帐篷后,林飞宇生起了一堆火。他从补给马车上拿了一些干燥的枯草和树枝,堆在地上,用打火石点燃。打火石是他特意跟杂役要来的,草原上夜晚寒冷,有一堆火不仅能取暖,还能驱赶野兽。火焰“噼啪”地燃烧着,照亮了周围的区域,也带来了一丝暖意。
然后,他又从补给马车里拿了一块肥羊肉。这是他特意跟负责管伙食的杂役讨来的,杂役看在他是“吱吱大人”专属兽奴的份上,很爽快地给了他一块很大的羊肉。
林飞宇是要给白貂补充营养,实际上是想给自己改善一下伙食,这些他一直吃馒头和蔬菜汤,早就馋肉了,而且羊肉性温,能在寒冷的气里暖身,对他的身体也有好处。
他把肥羊肉切成大块,每一块都有拳头大,然后用一根削尖的木棍串起来,架在火上烤。木棍是他从灌木丛里找来的,质地坚硬,不容易被火烧断。火焰“噼啪”地舔舐着羊肉,羊肉表面的油脂很快就被烤了出来,顺着木棍滴落在火里,发出“滋滋”的声响,浓郁的肉香瞬间弥漫开来,飘向四周。
周围的杂役和兽奴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目光时不时瞟向林飞宇手里的烤羊肉,眼神里满是羡慕。
林飞宇指尖捏着烤得焦脆的羊腿皮肉,滚烫的油脂顺着指缝往下淌,在火堆的余烬上砸出一个个深色的坑,那坑洞边缘溅起的热灰还带着羊肉的油香,雪粒落在上面瞬间融化,又被新落的雪花层层覆盖,不过瞬息就没了痕迹。
他低头看着掌心泛着油光的羊肉,肌理间还凝着琥珀色的油珠,牙齿刚要咬下,喉间却突然泛起一阵涩意,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
“低贱的兽奴”这两个字,像块刚从冰窖里捞出来的冰碴子,猝不及防地硌在心头。即使升级为了兽奴,不能随便捏死,可是在那些大人物眼里,就算是有了职位还是奴隶,依旧不能掌握武力,哪怕是一柄的割肉刀,
他指尖微微一颤,羊腿险些脱手。旁人眼中毫不掩饰的鄙夷,突然一股脑地涌上来,让满口的肉香都淡了几分,只剩下喉咙里的发紧。
肩头忽然传来一阵轻痒,灵貂吱吱正用毛茸茸的脑袋蹭着他的衣领,蓬松的尾巴扫过他的脖颈,带着动物特有的温热气息。林飞宇侧过头,指尖轻轻撕下一缕最嫩的羊肉,那肉还带着炭火的余温,油星子在肉纤维间亮晶晶的,连周围侍从中都有人悄悄咽了咽口水,喉结滚动的声响在寂静的雪夜里格外清晰。
可吱吱只是凑过去嗅了嗅,巧的鼻子轻轻颤动两下,粉色的鼻尖沾零油星,却又立刻扭过脑袋,顺着林飞宇的衣襟钻了进去。毛茸茸的身子在他怀里拱来拱去,一会儿蹭蹭他的腰腹,一会儿又把脑袋埋进他的袖管,像是在玩一场只有自己知道的捉迷藏,全然不顾那半只还在滴油的羊腿。
“家伙倒是挑嘴。”
林飞宇失笑,指尖残留的油脂蹭在衣襟上,留下一块深色的印子。那印子在粗布衣衫上格外显眼,像是不心溅上的墨渍。他将羊腿举到眼前,仔细看着那层烤得金黄酥脆的外皮。火候刚好,边缘微微焦黑,用指尖一碰就能听到细微的“咔嚓”声,里面的肉却透着粉嫩的红色,一看就鲜嫩多汁。
牙齿咬下去时,先是听到“咔哧”一声脆响,像是咬碎了一层薄脆的糖壳,接着便是滚烫的肉汁在口腔里爆开。油脂的香气混着炭火的焦香,顺着喉咙往下滑,暖了半截身子,连带着四肢百骸的寒意都散了些。可这满足感没持续多久,他便轻轻放下了羊腿,指尖摩挲着嘴角残留的油花,叹了口气:“唉,索然无味啊。”
前世巷口那家烧烤摊的画面,突然像被按下了播放键,清晰地涌现在脑海里。昏黄的路灯挂在电线杆上,灯光透过蒙着油污的玻璃罩,在地上投下一圈暖融融的光晕。铁架上的肉串滋滋冒油,肉汁滴落在炭火上,溅起细的火星,伴随着“噼啪”的声响。老板穿着洗得发白的围裙,手里拿着刷子往肉串上刷满秘制酱料,那酱料是深褐色的,带着浓郁的酱香,刷上去的瞬间,香气就裹着热气飘散开,能飘出三条街去。
那时候他刚毕业,在工地上里做着朝五晚九的工作,每个月工资不算高,总嫌烧烤贵。每次路过烧烤摊,都要在心里挣扎半,最后只敢点几串最便夷羊肉串,配着冰镇啤酒慢慢吃。啤酒罐上凝着水珠,握在手里冰凉,喝一口下去,气泡在喉咙里炸开,再咬一口裹满孜然和辣椒面的肉串,辣得鼻尖冒汗,却觉得浑身舒畅。可现在回想起来,哪怕是最普通的烤馒头片。外皮烤得焦脆,抹上一层蒜蓉酱,咬起来带着蒜香和麦香。都比眼前这半只烤羊腿要香上百倍。
他抬眼扫过周围,侍从们站在几步开外,双手垂在身侧,眼神却死死盯着地上的羊腿,哈喇子顺着下巴往下滴,在胸前的衣襟上积了一片湿痕。那湿痕在粗布上慢慢晕开,颜色越来越深,可他们连抬手擦一下的动作都不敢有,只是僵在原地,喉咙里时不时发出细微的吞咽声。
再往远处看,几个兽奴蜷缩在雪地里,双手紧紧攥着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指缝里甚至嵌进了雪粒。他们的目光里满是渴望,却没人敢上前半步。
在这队伍里,兽奴连主动伸手要食物的资格都没有,若是敢擅自靠近,等待他们的只会是皮鞭和锁链。
林飞宇摇了摇头,将羊腿轻轻放在雪地里。羊腿刚一落地,雪粒就沾在了油乎乎的外皮上,很快融化成水珠。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屑,雪粒从衣衫上滚落,落在地上没了踪影,转身朝着马车的方向走去。
他刚走出两步,身后就传来一阵混乱的响动。有脚步声,有推搡声,还有人压低了声音的争抢。回头时,只见那些侍从和兽奴像是挣脱了无形的束缚,一拥而上。有人直接用手抓着羊腿往嘴里塞,指甲缝里沾了油污和雪粒也不在意;有人因为抢不到肉而推搡起来,肩膀撞着肩膀,发出沉闷的声响;甚至有个瘦骨嶙峋的兽奴被同伴撞到,摔在雪地里,却还死死抓着手里抢到的一块肉,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生怕被人夺走。
雪地里瞬间一片狼藉,油污混着雪水,在地上积成了深色的水洼。林飞宇收回目光,脚步没停。寒风卷着雪花吹在脸上,带着刺骨的凉意,像是无数根细针在扎。他拢了拢衣襟,将怀里的吱吱裹得更紧些,家伙似乎察觉到了外面的寒意,往他怀里又钻了钻,尾巴轻轻勾住了他的腰带。
不远处的骑兵们正三五成群地围在火堆旁,橘红色的火光映在他们脸上,却照不亮眼底的冷漠。他们穿着厚重的铠甲,铠甲上落了层薄薄的雪花,却没人伸手去拂。几乎每个骑兵的手都没离开过腰间的弯刀,那刀柄上镶嵌的铜钉在火光下泛着冷光,像是蛰伏的野兽,随时都会出鞘伤人。
只有三个老兵油子坐在火堆边,手里拿着酒囊,你一口我一口地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