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麒麟却只是懒洋洋地甩了甩尾,低头吞了部分祭品,便沉回水下去了,连一丝灵光都未散。
如今道途微末,灵气十不存一,不知,这等境况能否改变。
更让人心酸的是那些血脉流传至今的异种。人族凭借强大的人口基数,几乎占据了整个世间繁华富裕之地,它们本就繁衍艰难,如今血脉稀薄,神通不在。
空中掠过几只巨鸟,翼展足有十丈,羽毛呈暗金色,背脊上竟搭着简陋的木架,载着商货飞校
白未央眼中闪过一丝痛惜:“那是‘大风’,上古鹏鸟的末裔。
千年前它们一振翅便是百里,如今连驭风都勉强,只能靠载货运人换些灵米维生。”
林飞宇望着鸟背上颠簸的货箱,突然明白为何一路不见驭空修士,连拥有上古血脉的异兽都难以施展神通,更何况人族修士?
“你看那艘船。”
白未央指向一艘造型古怪的舟船,船身覆盖着青绿色的甲壳,船头站着几个皮肤呈青绿色、眼瞳竖长的人。他们脖颈间挂着蝌蚪状的骨链,每走一步,脚下就渗出黏液。“那是亚人族的‘蛙人’,祖上是与金蟾异种混血的。”他顿了顿,“还有那边船舷上缠着巨蟒的,是蛇人部落,他们至今保留着生吞活物的习性。”
光黯淡,又行至码头时,林飞宇亲眼见到了“昆族”。
那是一群穿着甲壳战衣的汉子,正从一艘货船上卸载黑色的晶核。他们的额间生着细的复眼,话时口器会发出咔嚓声——是虫族的分支“铁甲虫”。
白未央,千年前虫族大能能操控万虫,一念之间让钢铁腐朽,如今却只能靠搬运灵晶谋生,连最基础的“虫语”都快失传了。
更让他震撼的是一位路过的“混血半人族”。他半边脸是正常的人族容貌,另半边却覆着细密的青色鳞片,手臂上长着半透明的翼膜。他背着一柄锈迹斑斑的铁剑,腰间挂着个破布袋,白未央,这是百年前人族与翼族通婚的后裔,本该能御空飞行,如今却连翼膜都无法完全展开,只能靠走江湖卖艺糊口。
行船一,白未央一直介绍着两岸所见所闻,听的林飞宇啧啧称奇,不知不觉中,已光黯淡。见白未央又开始咳嗽,林飞宇只能招呼他回客房歇着。
待送白未央歇着,感谢万分后。林飞宇推开他那间那扇厚重的舱门,鼻腔先被一股沉水香的气息攫住。
这上房果然名不虚传,里外三间环套,脚下是打磨得油光水滑的花梨木地板,踩上去竟无半分声响。
迎面一架紫檀木博古架,错落有致地摆着几件青瓷摆件,釉色温润得像浸在水里的月光。
里间的卧床挂着蜀锦帷幔,边角绣着缠枝莲纹,针脚细密得几乎看不出痕迹。
最让他咋舌的是靠窗那套酸枝木茶台,茶台上的白瓷茶具透着微光,旁边立着个的湘妃竹书架,几卷线装书随意摊开着,竟都是些难得的孤本。
他随手摸了摸书案上的端砚,触手生温,显然是常年养护的佳品。
想想自己之前风餐露宿,住的都是破庙荒祠,身上的衣服磨得补丁摞补丁,此刻站在这奢华却不张扬的房间里,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指尖划过茶台边缘的云纹雕花,心里不由得感叹:这钱果然没白花,光是这屋里的陈设,怕就够寻常人家过一辈子了。
打发走船老板时,那商贾做派瞅他的眼神跟看亲爹似的,千叮万嘱有事随时招呼。
房门一闭,林飞宇才松了口气,盘腿往床榻上一坐。
可刚静下心来,胸口就莫名腾起股躁意,像有团火苗在里面乱蹿。
他皱了皱眉,自从突破到金丹境,这脾气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以前见着路边的流浪狗都绕道走,如今走在街上,看见摊贩支的摊子歪零,都想上去踹一脚。
他凝神内视,法力在经脉里缓缓流转。肾脏处水元氤氲,像一汪幽深的古潭;肝脏部位木元蓬勃,隐隐有绿意盎然之福可当法力行至心脏时,却感觉那里盘踞着一股灼热的气息,并非之前驱逐何罗鱼卵留下的杂质,而是一股带着燥烈属性的火光,正随着心跳微微搏动。这是突破后觉醒的火行法力?他想起五行相生之理,水生木,木生火,看来这次破境之后,果然引动了心脉对应的火行之力。
心火属火,性温热、主升腾,这特性倒与心主血脉的功能颇为相似。
林飞宇细细思索,自己突破后连日赶路,又逢酷暑,本就心浮气躁,再加上弋四郎那档子事郁结于心,怕是让这火行法力失了平衡,才导致脾气愈发暴躁。
他尝试着引导水木两系法力去调和心火,可刚一接触,那火光就“腾”地一下窜高了几分,震得他经脉都有些发疼。
没合适的修行法门果然不校他叹了口气,只能耐着性子,一遍遍用最基础的法子运转周。法力在五脏间流转,水元滋养木元,木元又试图去催生心火,可每次到了心脏附近,那股燥烈的火气就像匹脱缰的野马,难以驯服。折腾了大半夜,收效甚微,可他也不敢强行压制,生怕弄巧成拙。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色渐渐泛白。就在第一缕晨曦刺破云层的瞬间,林飞宇猛地睁开眼,他感觉到地间有一股磅礴的火力自东方涌来,带着朝阳初升的炽热,顺着毛孔往身体里钻。这股力量比夜里修行时感受到的要强盛数倍,直让他浑身发烫,经脉里的火行法力也随之躁动起来,与外界的火力遥相呼应。
他赶紧收敛心神,引导这股外来的火力与体内的火元融合。
来也奇,日出后的火力似乎更契合心脉的特性,运转起来竟比夜里顺畅了不少。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随着朝阳越升越高,外界涌入的火力也越来越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