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心里乱糟糟的。苏莲儿和赵夯子把我卖了,我本该恨他们,可不知怎么的,听到他们被这么多势力追杀,心里却有点不是滋味。
宁老头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苏莲儿足智多谋,行事果断,这点事难不住她,狡兔尚且三窟,在岷江一带混迹几十年,我不信她能一点后路都没准备。
再了,她修炼的血莲一脉,专修血肉皮囊,让自己改头换面简直易如反掌,就是可怜那赵夯子啊,一辈子给缺枪使唤啊。
“行了,跟你这么多干嘛。还是少管闲事的好,至于你吗,有那功夫,多担心担心自己吧。”完,他又转身进了里间,门“吱呀”一声关上,留下林飞宇和怪鸟面面相觑。
大嘴突然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脸颊,声音难得有些低沉:“嘎嘎,子,别想太多了。这世道就这样,弱肉强食。你现在最重要的是保住命,等何罗鱼卵养大了,不定还有机会……”
林飞宇没话,只是望着里间的门。宁老头让他温养卵,可谁知道他到底有什么打算?还有这黑房,这大嘴,这混乱的世道,我到底该怎么活下去?
眼皮又开始沉重起来,困意像潮水一样涌来,林飞宇靠在墙角,任由意识再次沉入黑暗,耳边似乎还回荡着宁老头的话和大嘴轻轻的“咕咕”声。
黑房的日子,像是被时光遗忘的角落。没有日出日落,只有一盏昏黄的油灯,在石壁上投下摇曳的影子,将他的身影拉得细长,又扭曲成怪诞的形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混合着尘土与某种草药的味道,起初刺鼻,日子久了,竟也习惯了这闭塞空间里独有的气息。
就在百无聊赖地坐在冰冷的石地上,双腿盘起,试着像以前那样运转体内的法力。然而,丹田处那熟悉的、仿佛无底洞般的吸力又一次传来。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属于何罗鱼卵的力量,如同一个贪婪的饕餮,正蛰伏在自身的丹田深处,时刻吸收着法力的滋生,毫不客气地将其吞噬。
他尝试加速修炼,意念集中,引导地间稀薄的灵气汇入体内。灵气刚一进入经脉,还未在丹田处稍有积蓄,那股吸力便骤然增强。何罗鱼卵仿佛活了过来,在丹田中轻轻旋转己身,每一次波动,都伴随着对法力的疯狂掠夺。他能感觉到自己辛苦汇聚的灵气,如同投入滚油的水滴,瞬间就被吸收殆尽,丹田中的法力值,竟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恒定住了一般,丝毫不见增长。
无奈之下,他只得放缓了修炼的速度,几乎是停滞了引导灵气的动作。奇妙的是,那吸力也随之减弱,何罗鱼卵似乎也变得慵懒起来,不再急切地索取。丹田内的法力,依旧维持在那个不高不低的水平,不上不下,如同死水一潭。
“真是个麻烦的东西。”低声咒骂了一句,心中满是挫败福这种感觉就像是在推着一块巨石上山,无论他如何用力,石头总是在原地打转,甚至还会因为他的用力而向后滑去。淬炼法力,在此时看来,竟真的成了无用功。自己空有一身潜力,却被这的鱼卵牢牢锁住,动弹不得。
起初他只是想找点事情做,打发这难熬的时光,却没想到,竟在这堆“垃圾”里,发现了不少与修行相关的东西。
拿起一本泛黄的皮册子,上面的文字弯弯曲曲,像是一条条扭动的蛇,没有一个是他认识的。又拿起一枚玉简,将神识心翼翼地探入,结果只感觉到一阵混乱的信息流,同样是无法理解的符号和图案。这方世界的文字,与他曾经所知道的大相径庭,仿佛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文明体系。看着这些近在眼前的修行知识,却如同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看得见,摸不着,那种深深挫败感让人起的牙痒痒。
就在他抓耳挠腮,对着这些“书”叹气的时候,五彩斑斓的大嘴扑棱着翅膀飞了过来,落在他的肩膀上,用它那尖锐的喙轻轻啄了啄他的耳朵,发出“嘎嘎”的叫声,似乎在嘲笑他的窘迫。
唉,既然这大嘴号称自己是上古异种,想必应该也懂得这方世界的文字。看着它那得意洋洋的样子,林飞宇心中一动,一个念头油然而生。既然自己看不懂,何不找个“老师”来教我?
“哎呀,大嘴大爷”他立刻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容,伸手轻轻抚摸着它光滑的羽毛,“今日有什么喜事发生吧,您看您这羽毛,五彩斑斓,比上的彩虹还要好看,这嗓子,一叫起来,连这黑房里的油灯都显得更亮了几分。”
大嘴似乎很吃这一套,听了他的“彩虹屁”,它得意地昂起了头,翅膀微微张开,发出几声更加响亮的“嘎嘎”声,似乎在表示赞同。
“大嘴大爷,您看我这,穷乡僻壤出来的土包子,大字不识几个,这不想着多多学习,多见识见识不是吗,以后出去了,要是能有所成,就是大嘴大爷带出来的,你脸上多有面子啊,多符合您上古异种的身份啊,可惜啊,这文字晦涩难懂,这经脉运行,贯通穴窍的事儿,我是一点不懂啊,这这这,更是看得我头晕眼花。”林飞宇继续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可怜巴巴的意味,“您这么有学问,能不能教教我啊?以后我给您找最好吃的果子,保证让您吃得舒舒服服的。”
也许是他的“彩虹屁”足够到位,也许是那“最好吃的果子”诱惑了它,大嘴犹豫了一下,竟然点零头。
自那之后起,他的黑房生活又多了一项任务,跟大嘴学习这方世界的文字和修行知识。
大嘴虽然个性嚣张,口无遮拦,除了口臭吹牛没什么大的毛病,教起东西来也还算认真。它会用喙指着皮册子上的文字,发出不同的叫声,示意林飞宇跟着模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