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铛,铛。”
三声钟鼓声响后,紧接着是一阵敲锣打鼓的声响。
沈煦川率先睁开双眼,朦胧的双眼尚未从昨夜的恐惧中走出来,一时难以分辨现实和虚幻。
忽然,他的眼前出现了一张放大的俊脸
沈煦川惨叫一声摔在地上,目光惊恐地看着江知砚,颤抖的手指指着江知砚,“你,你是人是鬼?”
江知砚啧了一声,想要上前扶起沈煦川。
然而,沈煦川看他靠近,手撑在地上,屁股不停往后退。
江知砚没忍住轻笑一声,不容拒绝的拉住沈煦川的手,“鬼是没有体温的,你我是人还是鬼?”
沈煦川惶恐地看着自己的手,又不确定地上前摸了摸江知砚的手,虽然不像他的手那么热,但是也不是完全没有温度。
沈煦川眼眶一红,嗷的一声抱住了江知砚。
“夫子,我们昨夜见到鬼了,还看到了阎王,他,他........”
沈煦川把头埋在江知砚胸前,语句逐渐不成调,哭得声嘶力竭,好似要把昨夜的恐惧哭出来一般。
沈煦川的动静瞬间吵醒了其他人,他们睁开双眼,看到自己还在讲室中,又看到抱着江知砚哭的沈煦川。
少年们全都嗷的一声扑了上去,“夫子......”
江知砚无奈地看了眼窗外,慕青沅捂嘴偷笑,给了他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后,火速溜走。
江知砚清了清嗓子,像摸贪狼似的,挨个摸了摸他们的头。
“一定是你们不用功读书,阎王才让你们看到这一幕,今后你们都改了,也就不必害怕了。”
“改,我们一定改。”
经此一遭,濯缨园彻底安静了下来。
江珺听得瞠目结舌,“祖母,他们真的相信了?”
慕青沅淡声道:“相不相信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开始有了一丝改变。”
江珺长叹口气,太可惜了,她居然没能看到这精彩的一幕。
慕青沅难得清闲,便把这些日子学院里的事情给家中的孩子听。
江琪一边听一边做女红,听到有意思的,便放下手中的鞋子,跟着众人一起笑。
不必问,她手中的鞋子是做给既白的。
九月,大军开拔,沈寒舟和既白就要远赴西北,却不知归期。
慕青沅垂眸,掩去眼中的深思。
只听到外面白英了句什么,门帘便被人撩起。
江云舒风风火火地大步走到慕青沅身边,仔细看,她脸上还有些委屈。
慕青沅立马打起精神,先是让白薇把江珺姐妹几人带下去,而后,气势汹汹地问,“怎么了?是不是谢子归那子给你气受了?”
她的拐杖呢?
她要去一拐杖杵死谢子归。
江云舒僵了僵,嗔了慕青沅一眼,“娘,您什么呢?”
慕青沅凉凉道:“你这样子,我以为女婿给你气受呢。”
江云舒靠在慕青沅身边,“娘,是月华。”
慕青沅哦了一声,“月华可是个乖孩子,她怎地惹你了?”
“珺儿和琪儿都定下了,可是月华还是没有着落。”江云舒忧心忡忡地开口,“我心中着急,也有几家上门打探,只要我一和月华这事,月华就不愿意听。”
江云舒一副要让慕青沅和她一起好好道秦月华的样子。
慕青沅却不答话。
江云舒自己了一会后,又问道:“娘,是不是月华已经有了意中人,所以才不愿意?”
慕青沅反问:“你是她娘,你都不知道,我又怎么会知道?”
江云舒弯唇一笑,“月华明明和您这个外祖母更亲近。”
到这里,江云舒又开始难过起来,自从她和谢子归成亲后,秦月华就一直住在江家。
有时候她想秦月华,接她去谢家,不管多晚,秦月华总是要回去的。
江云舒无奈,只好时不时地接江家姐妹一起过府,留她们在府上住,秦月华才会和她们一起住在谢家。
江云舒忍不住猜测,秦月华是不是并不想她嫁给谢子归。
想到这,江云舒的眼眶又红了起来,她泫然若泣地看着慕青沅,“娘,月华是不是怪我?”
“月华不会怪你的。”慕青沅拿出帕子给她拭泪,“若是你不放心,我晚上问问她的心思。”
江云舒这才止住累,心事重重地,“我也不回谢家了,就在家住下,好好陪月华。”
慕青沅失笑,谢家只有江云舒和谢子归两人,江云舒是一有时间就往江家跑。
谢子归回家后见不到江云舒,立马就来江家。
两人别提多自由了。
白薇给江云舒奉茶。
江云舒看着白薇恭敬贤淑的样子,又想到了她和齐玉两个,若是没有齐母横插一脚,白薇嫁给齐玉两人珠联璧合,定是一桩好婚事。
“白薇,你放心,我定会给你寻你一个更好的亲事。”
白薇笑了笑,不愧是母女两人,的话都是一样的。
“多谢姑奶奶费心,奴婢如今不再想这些了,只想好好服侍老夫人。”
江云舒拉起她,“那可不行,你若是一直不嫁人,娘也会放心不下的,你们跟了她这么久,她最希望你们都能有个好归宿的。”
白薇垂眸,“能遇到老夫人已经是奴婢三生有幸 了,奴婢不敢再有其他念头。”
白薇这么,江云舒心中更是气齐夫人,也气齐玉没用,拿他娘一点办法都没樱
花嬷嬷给慕青沅使了个眼色。
慕青沅顿时坐了起身,对着白薇道:“你先下去吧。”
等到白薇下去,花嬷嬷才开口道:“老夫人,三姑奶奶,奴婢不敢隐瞒,江二前两日给奴婢送话,是心仪白薇,让奴婢探探白薇的口风。”
慕青沅和江云舒两人面面相觑。
江云舒原本还存在想要替白薇寻摸一个官宦人家,最好是比齐家官位高的。
乍然听到这个消息,她顿时觉得不好,“江二年龄比白薇要几岁,怕是不好,白薇虽然是奴婢,可也是从宫中出来的,她的眼光能看上江二嘛?”
“看不上的是你才是。”慕青沅戳了戳江云舒的额头,“女子嫁人,无异于二次投胎,若是挑那门第高的,你怎地知道那是不是火坑?”
“齐大非偶的道理懂不懂?”
慕青沅见江云舒呆呆的样子,便拎着江云舒的耳朵,对她:“对月华也是如此,不可只看高门,就是寒门也不妨事,只要夫婿是个上进的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