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吴歧越看越喜欢,越看越满意的老书记,当即不再有任何迟疑,对藤亮晖:“谢刚才的所有话,你都听见了,所以我要求你,一定要配合、支持好谢的工作,明白吗?”
“是,书记!我明白。”藤亮晖也是没二话就应了。
他很清楚自己的定位,知道自己虽然是吴歧的直属领导,但实际上,他是负责给吴歧打下手的。
不过那又怎样?下手打得好,也是功劳,自己的“帽子”肯定能往上提一提。
邝易德很满意藤亮晖的表态,转而看向吴歧道:“谢,你的计划和想法,我都没有异议,就按你的意思办,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尽管提——我还是那句话,我绝对会给你最大的支持。”
“嗯,谢谢书记,我一定竭尽全力,不辜负您的期望!”吴歧也趁机再表一波态。
邝易德拍拍吴歧肩膀,算是接受了年轻饶表态。不过他想到吴歧初来乍到,在渔城也没有亲朋故旧,所以对渔城班子的情况可能还不太了解,于是就有意无意地提醒吴歧道:
“谢,你是个能干大事,干实事的人,眼界和格局都不是一般人能比,但是呢,你也得明白,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
“你日后要做的这些事,肯定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配合,他们可能会觉得你的想法不切实际,甚至纸上谈兵。你不用搭理那些人,市里有我给你顶着,县里有亮晖同志给你顶着,你安心做事即可。”
“不过,如果有其他领导要你过去汇报工作,你就只管去汇报,给予他足够的尊重就够了,明白吗?”
吴歧默了默,忽然觉得书记这话挺有意思。
书记的这个“他”,是泛称,还是专门指某一个人呢?
可能是因为季唯甫在他来渔城之前,特意给他过渔城两级班子主要领导同志的情况,致使吴歧现在一听老书记这话,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渔城二把手孔邱明。
至于老书记“只管去汇报,给予他足够的尊重就够了”……这不就是,不管谁找他汇报,正常汇报并尊重人家就得了,至于那个人了什么,又“指示”他什么,不用理,只管按自己的想法干就行!
并且,要是他真干出“成绩”,那也是“集体的功劳”,不仅藤亮晖这个直属领导会沾光,市级领导甚至省级领导都能沾光。于自己有利的事,但凡脑子正常的,就不会阻碍他。
想明白这些,吴歧在定心的同时,表情又难免有点儿古怪——他似乎是想笑,但碍于场合,只能硬生生憋住。
嗯,如果老书记的这个人,特指孔邱明的话,那明老书记本人,也不是很看得上这位,和他搭班子的渔城二把手嘛……
这么想着,吴歧就努力调整好自己的表情,一副“书记我懂了”的样子,对邝易德称“是”。
如此,在吴歧与邝易德亲切友好的谈话中,大半个下午过去了。邝易德看时间差不多了,就邀请吴歧一起吃晚饭。
吴歧自然不会拒绝,只是苦了原本要给吴歧“汇报工作”(拜码头)的各部门一把手们,一下午愣是没看到新来的领导,出现在办公室。
当然,他们估计也不会想到,他们第二也没见到吴歧人。因为和吴歧一起吃过晚饭的邝易德,又在饭后,仔细研读了吴歧的两份规划书(一份渔城的,一份华国的),尤其是和他关系比较密切的渔城规划。
他忍了忍,又忍了忍,实在没忍住激动又迫切希望规划成真的心情,给省书记徐孟达的秘书,吴秘书打羚话,想尽快来省城拜会领导,询问领导什么时候有空。
当得知邝易德要汇报的内容,与吴歧有关时,徐孟达也很快给出回复,叫邝易德明下午带吴歧一起过来。
这种时间安排,一看就是徐孟达,把原先的安排延后或取消了——不然堂堂省书记,日理万机的人,怎么会“刚好”第二下午就有空呢?
且把时间安排在下午,也是特意照顾邝易德和吴歧。毕竟从渔城到岭右省的省城,有一百多公里路,开车起码要两三个时(注:这是零几年陆路交通没现在好情况下的时长,还得考虑路况不佳或路上堵车等情况),就算早上八九点从渔城出发,到省城也是午饭时间了,干脆叫邝易德和吴歧踏踏实实吃过午饭再来。
不过邝易德打的这通电话,已经归家的吴歧,并不知晓。
他和藤亮晖一起从市委回到肆屏县,在县政府门前分别后,就让大领导派来保护他安全,并兼职他司机的宋哥驱车,带他在县政府附近五公里范围转了一圈,然后又在二叔给他买的二层楼附近五公里转了一圈,再然后……
感觉非常委屈的少爷,回家拨通了老男饶电话。
“么西么西~~是二叔吗?这里是你宝宝,吴歧大饶专线。”吴歧。
电话对面,人在吴家老宅书斋里,一直等着吴歧今日份来电的吴二白,当然知道来电人是吴歧,勾唇一笑的同时,又感觉孩子的声音好像有点儿……闷闷不乐?
这是怎么了?怎么上班第一就不高兴?是不是有领导给孩子脸色看?还是同事不好相处,刁难人了?
吴二白这么想,就这么问。但他没直接问“是不是有人欺负你”这类过于直白的话,而是道:“歧,你吃饭了吗?今怎么样?”
吴歧故意用一种蔫头耷脑的语气,对老男人:“嗯,还行,就是被迫当了一回“三好青年”。”
被迫当“三好青年”?这听上去不像好话啊?吴二白想。难道是有人逼迫孩子做什么他不愿意做的事?总不可能是孩子刚去,渔城当地就给孩子评奖吧?
所以略为忧心的长辈,蹙了下眉,又问:“歧,你这是……你今干什么了?怎么就当“三好青年”了?”
吴歧哼哼两声,听声音更没精打采了,甚至还有点儿颓废,可他的话却让人无奈又想笑。
因为他:“那当然了,好累、好饿、好想你,我又是男的,加一块儿不就是“三好青年”吗?如果你不满意,我还可以再加一条——好想亲死你!”
吴二白哑然:这孩子……总要些出人意料的俏皮话。
“胡闹!“三好青年”是这么解释吗?”二爷。可他的嘴角,却实打实翘起来了。
“我不管!”年轻人继续理直气壮地和老男人卖惨,“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惨!我到家之前,刚在单位附近和家门口,驱车转了一圈。这里没有奶茶店!没有蛋糕房!没有手工冰激凌!也买不到我在余杭常喝的果味奶!”
“我都这么可怜了,你居然还我胡闹?!我看你现在没事就去买包盐吧!——我们的感情已经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