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窟内的荧光藤蔓在青铜星盘映照下泛着幽蓝,陈青梧掌心托着的玉佩突然腾起三尺青芒。张骁用匕首挑开岩缝里滋生的菌丝,露出刻满二十八宿的陨铁罗盘——那指针正疯狂震颤,在子午线与卯酉线之间来回摆动。
“地磁异常?”陆子铭扶了扶金丝眼镜,发丘印在青苔斑驳的墙面上映出北斗九星暗纹,“不,这是古星图的共鸣频率。”他指尖抚过罗盘边缘的西夏文刻度,那些虫鸟篆竟如活物般游动重组,最终拼成“十二龙脉聚,星槎门开”十个汉隶。
陈青梧的防护服袖口渗出血迹,昨日在密教洞窟沾染的铀颜料仍在灼烧经脉。她咬破舌尖强提真气,越女剑法的御气篇在心口流转,剑锋在空中划出三道交错银弧:“你们看!”剑气所过之处,藤蔓分泌的灵液在半空凝结成球,内里浮现出帕特农神庙与复活节岛石像的虚影。
“这是墨家矩子令的召唤。”张骁卸岭力士的搬山诀捏到第三重,青铜星盘突然投射出十二道金光。每道光束中都浮现出模糊人影:埃及法老装扮的老者捧着圣甲虫匣,玛雅祭司手持水晶头骨,挪威维京战士的牛角盔上栖着渡鸦。最右侧那道虚影令陆子铭瞳孔骤缩——戴金丝鬼面罩的男人正擦拭着日本武士刀,刀柄赫然刻着“昭和十六年 奉造兵所”。
“全球十二遗迹的守护者。”陈青梧剑尖轻点星盘中心,玉佩嵌入时激发的冲击波震落洞顶碎岩。她额间渗出冷汗,工系统的修复功能与铀辐射在体内拉锯,“星图残片必须在一炷香内完成拼接,否则......”
话音未落,挪威守护者的虚影突然扭曲,渡鸦发出刺耳尖啸。张骁甩出陨铁锁链缠住即将坠落的青铜齿轮组,在机械运转的轰鸣声中厉喝:“有人干扰信号!老陆,用发丘官印定住坤位!”
陆子铭翻掌祭出刻着“官赐福”的青铜印,咬破中指将血抹在印纽螭龙纹上。发丘秘法催动的血雾渗入岩壁,那些被铀辐射腐蚀的壁画竟开始自行修复。飞衣袂间的金箔重新闪耀,菩萨低垂的眼眸突然睁开,瞳孔里映出猎户座大星云的螺旋纹路。
“坎水离火,乾坤倒转!”陈青梧脚踏禹步,古剑在虚空中画出河图洛书。十二守护者的残片化作流光注入星盘,玛雅水晶头骨的眼窝射出激光,在穹顶交织成银河旋臂投影。当最后一片来自吴哥窟的蛇神浮雕归位时,整个洞窟被星光浸透,青铜齿轮咬合声宛如编钟奏响《黄钟大吕》。
戴着鬼面罩的日本守护者突然暴起,武士刀劈向星盘核心。张骁的卸岭分山掘子甲早扣住三枚铜钱,在刀锋触及星图前掷出“三才锁龙阵”。铜钱嵌入对方虚影的膻症气海、百会三穴,武士刀当啷落地化作数据流消散。
“昭和余孽也配称守护者?”陆子铭冷笑,发丘印压住星盘震位。发丝间的银针随真气激射,钉住试图逃逸的黑色数据流,“1938年关东军盗掘殷墟的账,该清了。”
星图在此刻彻底完整。猎户座腰带三星迸发强光,在洞壁上投出横跨十万光年的银河图谱。陈青梧突然闷哼跪地,防护服裂口涌出的血珠悬浮成卦象——那是她从未见过的凶兆,奎宿与娄宿之间裂开漆黑缝隙,宛如银河被利刃斩断。
“归墟......”她盯着卦象中浮现的篆文,工系统突然弹出血红警告。来自十二守护者的通讯同时中断,最后消失的玛雅祭司留下半句警示:“黑洞吞噬的不只是星辰,还有......”
张骁扶住摇摇欲坠的陈青梧,发现她后颈浮现出与星图相同的螺旋纹。陆子铭捡起武士刀消散后遗留的青铜残片,上面用楷书刻着令权寒的预言:“荧惑守心,归墟现世。”
洞窟深处传来齿轮卡死的刺耳摩擦声。星盘投射的银河图谱开始扭曲,猎户座星云的位置渗出沥青般的黑色物质,所过之处连星光都被吞噬。陈青梧强撑剑柄起身,工系统在她视网膜上闪烁着一行字:“文明防火墙破损度39%......”
“该找那位紫袍道长聊聊了。”张骁将青铜残片抛给陆子铭,卸岭秘传的听地术捕捉到百里外的异常震动,“归墟的胃口,恐怕比我们想的更大。”
星光突然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