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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衡满脸崇拜地看着叶绯霜:“师父,你的箭法怎么也这么好?”

刚才斜里出来一支箭,他都没反应过来,师父就给打落了。

这个反应力和准头,绝了。

他们璐王府的府兵里也有厉害的,但那都是练了几十年甚至一辈子的,他师父这才多大点。

叶绯霜一边给鹰的翅膀上金疮药,一边:“不是我吹,我好像在武学方面特有赋。”

宁衡:“……师父你真的好不谦虚。”

“从就听我养父就这么夸我,我进步神速,还能举一反三,实乃武学奇才,赋异禀。”

宁衡:“……可以了。”

叶绯霜一本正经:“难道我就是传中的选之女?将降大任于我,故赐我赋,磨我心智,增益我所不能。”

宁衡:“……不要再讲了好吗?”

他要羡慕死了。

知道,这都大半年了,他只跟师傅学会五招枪法,还不太精通,只能勉强打一打府兵里最低等的那批,还未必能打赢。

最要命的是,他打起来还不好看。

他师父长枪一出,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他长枪一出,动作迟缓蠢钝如猪。

他母妃,这倒不至于,猪没这么笨。

宁衡撑着下巴喃喃:“还指望着下次进京好好教训教训谢家那几个出口气呢,不知道还能不能做到。”

叶绯霜:“我养父和我过,谢家以武传世,谢家枪谋世第一枪。”

郑茜静兴致勃勃地问:“那五妹妹,你的枪法和谢家枪哪个厉害?”

叶绯霜摇头:“不知道诶,我没见过谢家人,更没见过谢家枪。”

宁衡一拍大腿:“师父,你真该去陈三的加冠礼的。谢二去了,他是谢家这一代中的佼佼者,据枪法冠绝,你能和他切磋一下就好了。”

前世,叶绯霜就知道陈宴有两位至交好友:卢季同和谢珩。

不过她只闻其名,未见其人,不知道这位谢二公子长什么样。

“以后有机会吧。”叶绯霜很期待,“能和高手过招是好事,可以发现不足,提升自我。”

宁衡早就发现了,他师父特别努力。

平时教他枪法时,他师父也会在旁边练。

他练一刻钟就得缓一缓,他师父能连着练一个时辰不带停的。那架势活像话本子里被灭了全师门的遗孤,肩负着为师门报仇雪恨的命,所以才砥砺前校

不怕人有赋,就怕有赋还他娘的努力。

譬如他师父,譬如陈宴。

叶绯霜把包扎好的鹰扔宁衡怀里,开始给郑茜静烤麻雀。

香味一出,宁衡就开始吞口水:“怎么这么香?怪不得二姑娘念了一路。”

郑茜静眼巴巴地望着串在树枝上油滋滋的麻雀,也吞口水:“是吧?真没骗你,我五妹妹做的野味真的特别好吃。”

这头三人在开灶,书院里的在吃茱萸糕。

茱萸糕和平时吃的花糕味道不太一样,有点酸、有点辣,第一口觉得吃不惯,多吃两口又觉得很上头。

卢季同凑到陈宴身边:“谢二又溜了?”

陈宴头也不抬地看着手中的一篇策论:“你还不知道他?他能在这里坐住才怪了。”

卢季同把手中的茱萸糕凑到陈宴嘴边:“别看了,尝尝啊,听了半你不饿?”

陈宴微一侧首避开他的手。

卢季同“啧”了一声:“新拿的,不是我吃剩的!你知道这是哪里的点心?味馨坊的,吃不吃?”

陈宴微抿唇角:“不吃。”

“又怎么了陈少爷?”卢季同问,“你和郑五姑娘是不是又吵架了?怪不得你加冠礼都没邀请人家。我还听锦风,你在颍川这大半年,都没给人家去一封信?”

陈宴的声音沉而冷:“我请了。”

卢季同乐了:“呦,人家没去啊?啧啧,你加冠这么大的日子人家都不乐意去?道好轮回啊,你陈三也有这么被人嫌弃的一?”

在陈宴准备割袍断义的清冷眸光中,卢季同幸灾乐祸地把点心塞自己嘴里,继续补刀:“要不是一桩婚约扯着,你连我霜儿表妹的衣角都见不着……”

话没完,卢季同的面皮忽然抽了一下。

肚子里咕噜噜响了几声,一阵紧迫的绞痛感顿时袭来。

“他娘的。”卢季同捂着肚子起身,“人有三急。”

接下来,不断有咕噜噜的声音在庐舍内响起,越来越多的人面色煞白、捂着肚子往外边跑。

很快就听见外边传来争执声:“好兄弟,让我先。”

“让不了,我憋不住了。”

“我更急……娘的你别拽我!”

“都有人了?那我去树林……”

“谁有纸?”

好好的辩文现场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杜知府没有中招,立刻下令:“这么多人全都腹痛难忍,想必是吃食出了问题。快把大家吃过的东西收集起来,好好查验!”

放眼望去,庐内有几十条案几,每条案几上只放了一个装有菊花酒的酒壶,还有装了茱萸糕的点心匣子。

想起卢季同刚才这些茱萸糕是味馨坊做的,陈宴蹙起眉头。

庐内还有几个士子幸免于难,大家一交谈,发现唯一的共同点就是没吃茱萸糕。

“看来问题就在这茱萸糕上了!”一名士子,“不知道出自城内哪家点心铺子?入口的东西都做出毛病来,这不是害人吗?”

又有人:“难怪我刚才闻着这些糕点就觉得有酸味,所以才没吃。看来就是放坏了啊!黑心的商家,赚这种丧良心的钱!杜大人,可不能饶了这些奸商!”

陈宴道:“山茱萸本就偏酸,这些糕点里其它佐料加得不多,盖不过酸味也很正常。”

刚话那人不满:“三郎,你怎么还替那黑心商家话呢?瞧瞧外头的兄弟们都难受成啥样了!”

“陈公子的也是事实,诸位郎君莫急。”杜知府,“若真是奸商犯事,本官定秉公处置。”

杜知府立刻着人去找秦氏,毕竟今的茱萸糕就是她安排采买的。

一些吃得比较少的人陆续回来了。有的还能坐下喝杯热茶缓一缓,有的就躺在席子上揉着肚子不断叫唤。

吃得多的,有的蹲着站不起来,有的刚提上裤子走了两步就又脱了,有的嚷嚷着赶紧叫大夫,鸡飞狗跳。

反正文饶风雅是荡然无存。

陈宴让锦风去看看卢季同是否还活着。锦风去找了,回来禀告卢四公子虽然虚弱地起不来,但还能出声让人送草纸。

很快,秦氏就来了。

听是自己采买的糕点出了事,她急忙对杜知府:“这些糕点是我从味馨坊采买的,那铺子的掌柜是郑五姑娘,她就在这儿,我这就叫她来问话!”

闻言,顿时有人冲陈宴叫嚷起来:“陈三,难怪你刚才偏帮着对方话,合着你是偏袒你未婚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