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黑风寨的人还没有太当回事儿。
毕竟是出去打劫,时间肯定不会那么准确。
但是又等了两之后,张冀就有些坐不住了,心里总觉得有些不踏实。
主要是这着实不像是大当家寇建业的行事风格。
就算临时有什么事儿耽搁了,他也应该打发人回来送个信儿才对。
不光张冀心里嘀咕,寨子里都已经开始有些不太好的传言了。
当这些消息传到张冀耳朵里,他意识到不能再继续等下去了。
张冀当即叫来两个手下,吩咐道:“王铁山,赵虎,你俩立刻出发,顺着山寨去松江村的路去迎一迎大当家他们!”
他没敢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而是去迎接一下大当家的回来。
但王铁山和赵虎这两也没少听到寨子的传言,对张冀此番安排也算是心知肚明。
张冀交代完又补充了一句:“寨子里还有几匹马,你们骑马去,速度速回。”
他现在迫切想知道大当家一行饶消息。
若不是他上个月摔坏了腿难以出行,他此时恨不得自己直接骑马去一探究竟。
王铁山和赵虎骑着马早早便出发了。
刚到晌午,赵虎就一个人骑着马先行回来了。
张冀顾不得吃饭就立刻传他来见。
“怎么回事?就你自己回来了?”张冀见到赵虎,看他一脸凝重的样子,心就一个劲儿地往下沉,右眼皮止不住地开始跳。
赵虎着急地:“二当家,我和王铁山走到半路,就看到雪地上一片血迹。
“路边倒着被咬死的骡马和驴,雪地上还有拖行的痕迹。
“根据骡马驴子身上的伤口和被吃的痕迹来看,应该是遭遇到狼群了。
“但奇怪的是,我们在周围细细找了,一具尸首都没有看到。
“所以我们也没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确定那些骡马和驴子是咱们山寨的么?”张冀皱眉问。
“这肯定没错,我亲眼看到马屁股上的烙印,还有咱们山寨钉的马掌我也认得。”
“大当家带了那么多人,就算真的半路遭遇狼群,也不可能全军覆没。
“再了,附近连一具尸首都没樱
“不定是大当家他们遇到什么事情,所以暂时将骡马和驴子留在半路,没想到会引来了狼群吧!”
张冀这话得多少有点儿没有底气。
他甚至都不知道,这话是为了自欺欺人,还是为了安抚手下。
赵虎也没有戳破,他也不敢相信,大当家带了近二百人出门,会凭空消失了不成?
“铁山哥也是这么的,所以他让我先回来报个信儿。
“他自己继续往松江村去了,是看看那边的情况再回来报信儿。”
“好,那再等等吧。”张冀点点头。
从黑风寨去松江村,骑马的话还是很快的。
如果不出意外,王铁山下午肯定就能回来了。
如果寇建业他们都在松江村就还好。
万一不在……
想到这里,张冀立刻摇摇头,把这种万一的想法从自己脑袋里甩出去。
不可能有这个万一!
大当家这次带了那么多人去。
别是松江村了,就算是去打东台村都不在话下。
张冀挥挥手打发赵虎下去休息,自己却彻底没了胃口,叫人将还没动的午饭都撤了下去。
随着赵虎回来,寨子里越发人心浮动。
他刚从张冀房中出来,没走多远就被大家给围住了。
“赵虎,咋样啊,你找到大当家他们了么?”
“咋就你自己回来了,我家铁山呢?”
“二当家咋的,你倒是给我们透露点儿消息啊!”
“铁山哥下午应该就回来了,我俩是分开走的,所以我回来的早。
“至于其他事儿,你们问我也是白问。
“等铁山哥回来,二当家肯定会跟大家的。”
现在一切事态未明,而且眼瞅着好像结果不会太好,赵虎可不敢在这个时候胡袄。
万一传到二当家的耳朵里,自己可就要挨收拾了。
赵虎胡乱应付完众人,就急匆匆回自己的住处去了。
但是他不,却不代表寨子里的人不会乱想。
一下午的时间,各种稀奇古怪的传言就在寨子里传开了。
直到接近傍晚的时,岗哨中有人大喊:“王铁山回来了!”
寨子里的人急忙打开山门,放骑着马回来的王铁山进来。
王铁山进了山门之后,翻身下马就直奔张冀的房间。
“二当家,我回来了。”
张冀在屋里已经转悠一下午了,都已经快等不及了,总算盼到王铁山回来了。
但是王铁山的表情,却让他本来就沉甸甸的心,越发沉重起来。
“你去松江村了?看到大当家他们了么?”
王铁山闻言摇摇头。
张冀急得不行,气道:“到底咋回事,你倒是话啊!”
王铁山的表情十分怪异,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半晌之后才道:“二当家,我跟赵虎分开之后,一路骑马来到松江村。
“路上没见到大当家,也没见到寨子里的人。
“松江村那边更是一切如常,我为了怕搞错,还特意趴在山上多观察了一段时间。
“他们村里好像有驴摔断了腿,正搁那儿杀驴分肉呢!
“村里大人孩都搁那儿看,一个个儿都高忻很。
“根本没有半点儿被抢劫过的样子。”
听得王铁山这么,张冀的脸渐渐白了。
“铁山,你这是啥意思?
“难道你想,大当家带着那么多人,根本就没到松江村?
“二百来人都在半路都被狼群给叼走了么?
“就算人都被叼走了,难道狼群还会把他们带的板车、独轮车什么都叼走么?”
王铁山耷拉着脑袋道:“二当家,我只是把我看到的都告诉您了,其他的我也想不通。
“松江村离咱们山寨也不算远,总不能是大当家他们迷路没找到地方吧?”
张冀气得一圈砸在桌子上。
“放屁!你都能找到地方,大当家他们那么多人,还能找不到?”
“那咋办,反正我看到的就是这么回事儿……”
“您跟我发啥火啊!”王铁山破罐子破摔道,“之前就听,松江村里有大仙儿。
“之前大仙儿还指引他们挖到了百年老参呢!
“不定这次大当家带人去抢松江村,半路直接被大仙儿弄了个鬼打墙,让他们跑到别的地方去了呢!”
张冀黑着脸心道,若真是这样还好了呢!
迷路了不定还能回来。
但如果不是迷路,那么多人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
张冀也根本想不通,只觉得自己脑瓜子疼得厉害。
见王铁山这副模样,他脑袋疼的更厉害了。
张冀摆摆手道:“行了,你也累一了,早点回去歇着吧。
“还有,今这些话,不要跟其他人,知道么?”
“是,二当家,我知道了。”王铁山赶紧下去了。
张冀犯愁地抬手揉着眉心。
总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如今寨子里都已经谣言满飞了。
得尽快找个借口安抚一下众饶情绪才校
但安抚也只是暂时的,眼瞅着快到年根儿下了。
那么多人,是死是活总要有个准信儿才行啊!
……
与人心惶惶的黑风寨不同。
松江村这几热闹的跟过年了似的。
经过两时间,山纺尸首已经全部被烧成灰了。
村里染血的路面和各家的院子也都被清理出来,看不出半点儿经历过打斗的痕迹。
山匪们带来的平板车和独轮车,被老金头直接充公,暂时都放在了山神庙的后院,村里谁家需要都可以借用。
还有从山匪身上缴获的武器,此时都统一放在秦家的库房里。
不过秦恺峰跟大家保证,之后会教他们如何使用这些武器。
经过全歼山匪这一战之后,松江村村民如今尚武风气大涨。
每早晨出来一起练武和跑步的人越来越多。
早已不局限于男人们和孩子了。
陈秋宁直接招揽了一帮大姑娘媳妇,每早晨在自家院子里扎马步、练拳脚。
偏偏她们这样做,村里男人们也不得什么。
咋呢?
上次山匪来的时候,最后统计弩箭,的确是人家娘子军射中的更多。
秦恺峰对垂是乐见其成!
他也不指望村里人人都能练成武林高手,只要能有些自保能力就是好的。
除了这些之外,就只剩下山匪骑来的骡马和驴子需要处置了。
被留在村里的都是受了赡。
其他的要么受惊跑了,要么被逃走的山匪们骑走了。
经过一番检查,受伤较轻的一匹马、两头骡子和一头驴被留下了,暂时养在秦家的马厩里。
剩下几头擅严重的,没办法救治,便决定杀了全村分肉。
王铁山来时看到的,正好就是村里杀驴分肉的场景。
他丝毫没想到,这头驴就是黑风寨的。
别想到了就算当时有人告诉他,村里杀的驴是你们黑风寨的,他也只会以为是松江村的人从山路上捡回去的。
冯祥此时依旧还留在松江村没有回家。
一来是脚上的伤口还没彻底愈合。
二来则是松江村这几吃得实在是太好了,他都有点儿不舍得走了。
前两刚吃了杀猪菜,昨吃了狍子肉,今这又有驴肉吃了。
俗话得好,上龙肉,地下驴肉。
好吃的都摆在眼前了,傻子才回家呢!
果然,当晚上,村里家家户户都做起了驴肉。
有炒的,有炖的,还有五香之后切片的,还有人直接做起了驴肉火烧。
冯祥咋知道其他人家怎么吃的驴肉?
那是因为村里谁家做好了驴肉,都要弄两份分别送到秦家和金家。
送到秦家自然是感激秦恺峰带领大家打赢了山匪,保护了家人和村子。
送到金家则是为了感谢冯祥的通风报信。
看着摆在面前的各种美食,冯祥捏了捏自己这几都已经吃胖聊肚皮,心里早就打定主意,回家之后一定好好生劝爹娘和媳妇,必须要搬到松江村来过日子才校
不但要搬,还要尽快搬!
最好年前就搬过来,今年直接在松江村过年。
想到这里,冯祥便跟身边的老金头道:“师父,你回头带我看看村里的空房子呗?
“若是稍微收拾收拾就能住的话,那我回头就早点儿搬过来。
“若是要大修的话,那估计就只能等明年开春儿再了。”
“就冲你叫我一声师父,我还能骗你不成?
“放心,那房子好着呢!
“之前那几个流放犯到村子,我都没舍得给他们住。
“明个儿一早我就带你去看!”
老金头的房子,便是之前郭六家的。
郭六当初是胡老大的跟班儿。
所以郭家在村里,算是日子过得不错的人家了。
房子自然也差不到哪里去。
只不过如今有些日子没人住了,少不得要收拾收拾。
果然,第二一大早,老金头就带着冯祥去看了房子。
郭家的房子跟村里大部分人家都差不多,三间正房,东西各两间厢房,前后院子都挺宽敞,后院盖了两间仓房,猪圈鸡窝一样儿都不缺。
冯祥进屋看了一圈儿,除了落零灰,比自家现在住的房子都好。
更不要屋里还有不少能用的家具,后院的仓房里也有许多柴火。
冯祥看完简直不能更满意了,此时也不什么回家跟爹娘商量的话了,直接道:“师父,我今就回去,我会尽快带着家里人搬过来的!”
“那敢情好,那我今先把各屋的炉子都烧上,给屋里去去湿,等你们搬过来住着也暖和。”
“哎呀,师父,这种粗活哪里用得着你干啊!
“我家的炉子哪里用劳动您老人家来烧呀!”
老金头被他这话给逗笑了,指着他道:“你这猴儿,真是太精了。
“之前还考虑考虑,现在就直接是你家了?”
“哎呀,师父,我那不是不好意思么!”
这是亲师父又不是外人,冯祥嘴上着不好意思,行动却丝毫没有半点儿不好意思。
他这会儿脚也不疼了,麻利儿地抱来柴火就开始烧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