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拂袖便要离去,“本宫可没时间等着你泡茶,收拾一下,本宫要去宫里赴宴。”
珠玉见自己计划不成,也知道不能强硬去阻止,只好松开手放弃了,一个劲儿的道歉,谁知道另外一名侍女走上前朝她啐了一口,“你还是好好安守本分吧,别以为长公主器重你,你就可以这般的为所欲为!”
珠玉忍下了这口气,看着那些人离自己越来越远,也不再迟疑。
她深吸了口气,随即便站起了身。
待到人全部离开后,她这才走到后院里开始学做鸟叫,而外面也很快便传来了同样的鸟叫声……
林疏棠坐在庭院里竹藤编织的靠椅上,月光浸透了她全身,院内传来悠然淡雅的花香味,她才拿着茶盏开始喝茶,就看到了那边传来了脚步声。
只见印辞从月洞门外走了出来,他双眼红肿的厉害,像是有人欺负了他似的。
林疏棠没有去问他有关江月别的情况,这属于人家的伤心事,要是问的太过,反倒是会让对方感到伤心至极。
她让人拿来了一壶上好的桂花酒,晓得人家平日里爱喝这样的甜酒,便亲自给他倒了一杯。
“尝尝,我们千味楼里面酿的酒,很是好喝。”
印辞拿着酒盏,坐在了林疏棠的不远处,“多谢二奶奶。”
林疏棠却是勾唇笑了笑,并没有什么别的话要对他,毕竟此刻印辞除了要为江月别的离开难过之外,还有他的兄长。
现在已经过去了快一个半时辰了,然而溪庭那边也没有什么动静,外面也没有放信号弹之类的,可能没有消息便是一种好消息吧。
林疏棠闻着桂花酒的香气,莫名也想尝尝那个味道,但是一想到自己正怀着孩子,便也只是闻了闻,随即再给印辞倒了一杯酒后,便道:“若半个时辰后,你兄长再不回来,我们便去皇宫吧。”
印辞知道,若他的兄长真的出了事,那只能林疏棠亲自过去,虽然安王狡诈,但他听闻安王世子对自家二奶奶那还是有交情在的。
“可这样的话,会不会太冒险零?”
林疏棠知道这样做的确是冒险了些,但眼下除了这样的方法之外,没有更好的解决方式了。
她给自己沏了一壶茶,“二爷那边还是烧的厉害吗?”
印辞不禁点点头,“是的,二爷还是烧的厉害,但我们都不好进去服侍,毕竟这疫病……”
林疏棠也表示理解,这疫病的传染性究竟有多强,她是见识到聊。
时间便随着铜漏一点点的划过,很快,她便站起了身,对着印辞嘱咐道:“要是二爷还是烧的厉害,你给他再躲金银花茶进去。这是热毒,得靠些寒性的药物去解开。”
印辞有些不解地看着她,“二奶奶不要属下陪您一同前去吗?”
“不必,我自己也能都处理好的。”林疏棠脸上带着浅淡笑意,这样深的夜晚好像连同月光都温柔的有些冰凉。
印辞直接拦在了她身前,“恕属下不能从命!”
林疏棠叹了口气,“你是不是怕二爷醒来之后来怪罪于你啊?这点你倒是不必慌张的,我书信一封就好,到时候他绝对不会怪罪于你的。”
印辞沉默地摇了摇头,“并非如此,属下只是担心二奶奶,主子有多么重视您,属下不是不知道,再者而言,此次去皇宫路途有多危险,我也不能将二奶奶的生命安全置身事外吧?还请二奶奶带上属下!”
就在林疏棠陷入了两难境地之时,就听到了外面传来镣沉的声音,“二奶奶,属下回来了!”
这一声,属实是打破了院子里沉寂的气氛。
两人齐齐地望向了不远处站在门外的溪庭,见他完好无损地站在那儿,都不禁长舒了口气。
“兄长!”印辞像是孩子似的,转过身便抱着自己的兄长,到底也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年,什么喜怒哀乐便都写在了脸上。
溪庭直接给了他一个爆炒板栗,在他头上轻轻一弹,“臭子,我让你好好守着主子,你就打算着和主子一块儿去皇宫里头了?”
“我、我们这不是以为你出了事儿吗?关心则乱,所以这事儿也怪不得我吧?”印辞极力狡辩着。
溪庭闻了下他衣襟上的味道,眉头微扬,“好啊你,着担心我就开始喝酒了?”
“是二奶奶赏的。”
溪庭连忙跪在霖上,而后继续开口道:“回主子的话,的从皇宫出来后,圣上便让属下带了一名太医回来,是对治疗疫病有效果,如今太医院已经研究出了比较好的方子,过几日京城里的大百姓便可都被治好了!”
林疏棠听到这话这才松了口气,不禁笑着问:“那些证据呢?”
溪庭认真回道:“尽数都呈递到了圣上的面前,圣上已然靠着那些证据开始召大臣们到御书房里去议事,是要出兵安王。
原本是要去捉拿三皇子的,却是不曾想那三皇子早早的就离开了京城,这次的疫病大概率也是他们所为。”
“这是好事儿,等到这疫病一过去,我去寺里上香去。”林疏棠拿着团扇扇风,眉眼间那点愁容也很快地便消散了。
接下来的三日里,皇上不紧不慢地开始去搜寻三皇子的下落,而因着太医院已经拿出了最好的治疗方法,城中的疫病也是有所缓解了,那些病逝的人也是越来越少了。
林疏棠只觉得松了一口气。
等到第七日时,顾砚修的疫病消散,他已经能完全地开始下床,身上的红疹都一一褪去。
林疏棠只敢走到他所在的院子外远远瞧着他,毕竟大病初愈,他所用的那些被褥和衣裳都得烧掉,那些用过的东西染了病气都是要丢掉的。
顾砚修原本坐在藤椅上看着厮将那些东西一一烧掉,不断有熏艾草的烟味从房间里溢出来,他就穿着一身月白长衫在那儿坐着,白皙面容上带着些许的倦色和病气,瞧得让人可怜。
或许是似有所感,他侧过身时就看到了不远处的林疏棠,两人四目相对,又在这样焦灼的夏日里遥遥相望,不禁都笑了起来……